白露唯双

天雷,神坑,巨虐。

一个有着精神病的神经病。

脑洞是黑洞。

一生放荡不羁爱挖坑。

全他妈是瞎几把写。

毒。

目标大概是成为业界毒瘤?

扯完淡了说件正事:周黄only

【周黄】起风(二)

 童话paro,基友生贺第一弹

二.纵风止燎

  “少天?少天?”

  我靠谁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啦?

  黄少天决定装死不理。

  那个声音依旧持之以恒的骚扰着他的耳朵。

  “少天?醒醒。醒醒。”

  丢雷老母啊!黄少天“蹭”的一下掀起被子坐了起来,双目赤红“谁啊!我要睡觉!别来烦我!”

  看清面前人的脸,他浑身的气焰陡然被扑灭了“队长??????????????队长早上好啊。”

  喻文州侧身坐在了他的床边,拉过他的手腕,黄少天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裹上了厚实的绷带。

  “别睡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两天?黄少天迟钝的转转眼珠,茫然的看了看雪白的天花板,又把视线慢吞吞的移到喻文州的脸上。两天?怎么回事?

  他试图回忆起之前的事,脑中却一片空白,本来是完整的一段记忆,却好像被谁用巨锤敲成了碎片,此时那些碎片正堆在他的脑内,他打开那碎片一片一片的查看。

  “鳄鱼”的人吵架的声音,逼仄狭小的保管室,线人递给他的纽扣式样的硬盘,伸手不见五指的仓库,被他一刀毙命的敌人,一大团如云如霞的火光,身后子弹喷射的火舌…………还有……一个神秘的人。

  喻文州叹了口气“你太累了,晕倒了,是轮回的江波涛把你送回来的。”

  江波涛?黄少天睁大了眼睛。

  轮回?那个神秘的组织?亦正亦邪,神秘莫测。

  “他们想要干什么?”黄少天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就出了个任务,怎么还扯上轮回了呢?

  “不知道”喻文州实话实话“不过轮回的人救了你。”

  黄少天含混不清的发出了一个鼻音,算是承认了喻文州的话。他想了想“确实。当初那群人点燃了仓库,是有个人把我救出来的,看来是江波涛咯?不过,他们怎么会在平邑仓库?难道也是得了消息想来分一杯羹的吗?”

  喻文州给他拉上被子“这些我去调查,你才醒不久,别劳神伤身了,等会儿吃点东西,换个药,再睡一睡。这案子了结以后,最近也没什么别的事务了,你多休息。”

  黄少天“嗯”了一声,喻文州就要起身出去叫徐景熙。黄少天又补了一句“千万要…………”喻文州等了一会儿,黄少天那里却突然没了下文,喻文州微微蹙起眉头来“少天,你刚才想说什么?”

  黄少天捂着头“我头疼。队长你先出去吧。”他拥着被子,脑中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个人的身影,还有那一句叹息一样的低语。

  “还是记不得。”

  他到底是谁?我忘记了什么?黄少天觉得心里窝了一只身手矫捷的猫儿,在他的心里磨磨蹭蹭的抓挠,挠的他满心眼里的都是疑问,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找轮回的那个什么江波涛问个究竟。

  黄少天的记性很好,无论是数字文字还是图画几乎都是过目不忘,怎么会唯独忘了这一个人呢?黄少天努力在脑中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但是找来找去,一无所获。他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又睡到了日上三竿,他刚醒,喻文州就把轮回江波涛的资料送了过来。

  只瞄了一眼,黄少天就坚决的否认道“我在仓库里遇到的,不是这个人。”

  喻文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资料上江波涛的照片“你确定?”

  “我确定。”黄少天闭上眼睛。

  喻文州欲言又止,最后想了想,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叹息“少天,你太累了。”

  黄少天怔怔的望着喻文州,他知道喻文州的意思。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与蓝雨无关的事务,不应该多花精力和时间去调查。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就是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的身影如此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见过千万次了。

  “队长,我想请个假。”黄少天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提出要求。

  喻文州想了想日期,马上批准了“好吧,注意安全。”

  两人合作多年,喻文州早已熟知黄少天每年清明都会为父母扫墓的习惯,于是爽快的批了黄少天一个星期的假。

  又要回家了。

  黄少天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老家的风挟裹着田间泥土和草木的清香把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轻轻的吹跑了。明明已经是蓝雨组当仁不让的王牌,黄少天却紧张害怕的如同一个外出上大学现在暑假归家的孩子一般,兴奋而激动的不知所措。

  黄少天坐着高铁回到了老家。多年来,他一直随身带着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即使一直在第一线与穷凶极恶的歹徒作着殊死斗争,这把钥匙也从来没离开过他的身边。

  他默默的想着小时候的事,然后熟练地把钥匙插入锁孔,轻轻的拧开门锁,绿色的防盗门“哒”的一下打开了。

  入目情景依旧没变,那把钥匙是妈妈在黄少天上学的第一天,用条红色的绳子挂在小少天脖子上的,客厅里堆了许多的船舰飞机的模型,还有一副未完成的拼图。

  客厅里挂着素净的碎花窗帘,十几年来已经被洗的有些发白,茶几上放着一盏花朵造型的灯,桌布上还放着哆啦A梦式样的儿童杯垫,到处萦绕着柔软馨香的气息。小少天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窝在妈妈的怀里,一边看妈妈写字,一面听着妈妈用柔和的语调讲故事。

  黄少天脱了鞋,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黄少天的房间里堆着许许多多的厚本子,都是妈妈为黄少天写的故事。等妈妈去世以后,黄少天一遍一遍的翻着那些本子,才发现妈妈原来不知不觉间,给自己写了那么多的故事。

  原来不知不觉间,爸爸妈妈也走了十七年了。

  黄少天的妈妈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在文坛占有一席之地。她的文字温馨又甜美,很受女生的欢迎。她自从遇到了黄先生以后,从恋爱,结婚到怀孕最后到生子,长达两年都没拿起过笔。就在闺蜜们以为她就此封笔的时候,她又开始写故事了。

  只不过笔下的文字再也不是那些温柔缱绻的爱恨情仇,而是天真稚拙的童话故事。小少天喜欢听故事,他想象力丰富,听完后老爱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往往一个童话写着写着就给小少天带的偏到了九霄云外,少天妈妈只好提笔再续,一续就没停下来过。

  黄少天很清楚的记得,每天晚上七点半以后,乖乖的喝完牛奶后就是妈妈讲故事的时间。少天妈妈的语调又柔软又温和,她是上海人,自然而然的含了些甜甜的鼻音,尾音微微的上扬,诱哄的语气比棉花糖还可口动人,讲出来的故事更是引人入胜。

  偶尔,黄先生忙完公务也会拿个小板凳,抱着儿子乖乖的听妻子讲故事,讲勇士和龙,讲公主和兔子先生,讲美人鱼和狼人,讲遍世间一切的奇思妙想和美好情感。

  少天妈妈不喜欢照相,她走了以后也没留下多少张照片,黄少天对她的容貌记忆不深,只记得她是个清淡的女子,耐看。像是飘在水里的一纸水墨画,该拂去的都被流水撇的干干净净,墨色勾勒的眉眼却清晰异常,唇角永远是微微弯起的,像是少女赌气般的嘟嘴,又像是无奈一样的宠溺神情。目如秋水这句话,也就只有她担的起。

  黄少天记忆深刻的是妈妈的声音和气味,他满腹的锦绣词句在遇到妈妈的时候总是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用来形容妈妈的声音,他绞尽脑汁也只能憋出几个字:温柔,好听。

  是的,温柔,好听。自从见过了大海,黄少天就觉得妈妈的声音像蔚蓝的水一样干净又深邃,还柔软的如同海浪一样。她身上的味道也是水的味道,说不清是溪还是海,反正就是可爱又美妙的,像风一样无处不在,又不会让人觉得无所适从。

  黄少天踏入这风中,他刚一翻开这本书,鼻尖就被这水的味道挟裹了,包围了,他的心也被这味道填的满满的,不留一丝空隙。

  书上的字体不似平常女子一样的娟秀清隽,而是颇有些懒洋洋的,不像是在写倒像是在画。她的字也不是一行行的,而是在涂鸦本上歪成一个奇妙的弧度,一直绵延到页尾,那文字伸手伸脚的搭到下一行去,她的字太过捉摸不定,笔尾又习惯性的往上一提,那字就像是要长出翅膀来一个个飞出本子外一样。

  字如其人这句话说得好,少天妈妈就是这样挺随心所欲的一个人,写出来的东西也是天马行空。黄少天把那本书摊在膝头,把微微发皱的本子翻开,这本书他已经读过许多次,熟悉的几乎都能背出来。

  “白色的蒲公英飘起来了,啊,这是风。起风了。王子心想,要快一点离开这里啊,风是恶龙的使者,它飘在空中里捕捉着任何陌生的气息,然后把可怜的行人的信息交给恶龙。”

  “这时候,毛茸茸的蒲公英丛中,站出来了一个身影。”

  “‘你是谁’?王子问道。‘你的同伴’。”

  “这个人好奇怪呀,王子想着,不过他没有拒绝跟旅人同行的建议。他们跋涉过了山川河流,走过了密林原野,最后终于来到了荆棘深处的恶龙城堡。”

  故事的结局本来该像每一个童话一般,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神枪手因为他的英勇而饱受赞誉。但是少天妈妈把这个结局稍微改动了一下。

  “看呐!是公主!是公主!”

  “我们的王子呢?”

  “王子跟他的同伴去继续他们的旅行啦,魔法师大人如是说。他高深莫测的笑着对王子的臣民说‘每一个起风的时候,你们就能见到王子殿下和他的同伴啦’”。

  “原来风不是恶龙的使者呀,而是魔术师的小小魔法。这种魔法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是爱呀。

  黄少天把那本本子合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老屋。老屋的背后是一条深深的小巷,他把门锁好,慢吞吞的穿过小巷,小巷里野草丛生,踩在其中十分不便。

  穿过这条巷子,就是少天父母的墓园了。他俩走的草率,睡的也草率,就躺在一大片蒲公英丛中,若非有个碑,根本认不出他们究竟在哪里安眠。

  黄少天出神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蹲下身去,在半人高的蒲公英丛中盘膝坐了下来。他对他父亲的印象其实很寡淡,黄先生常年在外,鲜少归家,大多数信息还是从妈妈的嘴里知道的。比如黄先生是个大英雄,黄先生很会体贴人,黄先生很爱很爱他们母子俩云云。

  少天妈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浮着一层少女热恋时的红晕。黄少天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科学家,他对当大英雄这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作祟,他最终还是走上了跟父亲一样的道路。

  起风了,热乎乎,暖融融的风慢悠悠的飘了过来,衣袖一振便扬起无数毛茸茸的白色蒲公英,在空中不急不忙的荡悠悠。这风湿润的很,用手在空中一挥就能抓下一大把的水汽。这跟少天妈妈童话里写的挺一致的。

  黄少天默默的坐了一会儿,顺手揪了一根蒲公英的茎放进嘴里嚼着,他很少有这么孩子气的样子,不过他在父母面前当然是百无禁忌的。他想了一会儿该说点什么,然后干巴巴的开口。

  “爸,妈,我又来看你们了,夏天就是我二十三岁生日啦。我一直在外面忙活,今年来看你们来的晚了点儿,你们可别怪我啊。”

  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有些羞赧,后来则是越说越顺,黄少天本来性格就活泼外向,对着父母自然更是滔滔不绝。他眉飞色舞的说了今年的几个大行动,比如“鳄鱼”的围捕计划,然后七月份的“梨花”抓捕计划也在筹备中,还有之前的一些成功破获的大案也是必须说出来跟父母显摆显摆,嘚瑟嘚瑟的。

  他坐在那里不觉时间的流逝,絮絮叨叨的讲,父母躺在蒲公英丛里安安静静的听。这一讲一听就是大半个下午,一直到日暮夕沉,黄少天才拍了拍膝上的泥土,释然的笑一笑。

  这样挺好的,他们永远不会老去。他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以后要是他牺牲了,一定也要睡在这毛茸茸的梦里。

  “爸,妈,我走啦。明年再来看你们。”

  “你们好好儿休息,我就不打扰啦”。

  他嘴里依旧嚼着那一柄蒲公英的茎,漫不经心的把手插在裤兜里,踏着半人高的蒲公英丛往回走,走着走着他就特别想回头看一看。

  就当看看夕阳也好。

  黄少天果然回头了,夕阳如一只霓红的大轮子挂在地平线上,碧茵茵白绒绒的蒲公英丛里,依稀有个颀长的人影。

  黄少天揉揉眼睛,那个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他父母的墓碑前。黄少天睁大了眼睛,喉头一阵发紧,他都来不及揪掉嘴里的蒲公英,发了狠的往回跑。他的脚刚一动,那个人影就不见了,只有漫天的蒲公英球向他撒来。

  黄少天双膝发软,差点跪倒在草丛中,他用尽浑身力气,冲着那一处蒲公英丛大喊了一句:

  “喂——”

  天地寂寥,坦荡荡的无一丝回声。

  又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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